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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1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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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51 章

今年的夏天來得格外早,往年這個時候天氣根本沒熱起來,今年五一假期一過,天氣跟趕趟兒似的燥了起來,楊一帆三四月的春天沒有流鼻血,天氣熱起來後流了鼻血,那會兒他正趴在林硯書桌上看錯題,鼻血下來的時候他自己都沒註意到,還是林硯眼疾手快抽出紙巾捂住他的鼻子,拽著他的脖子後仰。

楊一帆大氣也不敢喘,順著林硯的力道往洗手間走。

林硯迅速沾濕毛巾,低頭輕輕給他擦著,看到楊一帆如臨大敵的模樣,提醒了一句:“能喘氣。”

楊一帆這才說話:“咋突然流鼻血了,我都沒感覺,”他眼珠轉到林硯那邊,笑著戳戳人,“是不是看到你流鼻血了。”

年齡不大,這話說得倒挺油膩的,但是從楊一帆嘴裏說出來吧,並不會讓人這樣覺得,林硯重新沖洗毛巾,又給他洗了一遍,扶著他的額頭說,“仰頭。”

楊一帆聽話地照做。

說起他流鼻血,還是因為上火,楊一帆沒少吃荔枝,林硯讓他少吃點他表面上答應得好好的,但是每次飯後還有數學題做不出來了總是想吃倆,買的荔枝也不多,但也頂不住他兩天吃完。

他心虛,都不提這事兒。

桌子上的筆記本還有習題冊上嘀嗒幾滴血,看上去挺嚇人的,林硯拿著濕巾過來,丟給他一張,讓他擦擦,再擦那些血印子也留在了上面,楊一帆擦著擦著就笑出了聲,對上林硯瞧過來的眼神,嗨了一聲:“就我當年早戀那事兒。”

說起這個,林硯臉色直接就變了,把濕巾往垃圾桶裏一丟,“噢,這是承認了。”

前幾天楊一帆一直沒說過這事兒,林硯也沒要個解釋,總想著以前的事情過去就過去了,那時候楊一帆年齡小不懂事,青春荷爾蒙萌動很正常,不用太過在意,兩個人把握好當下就行了……

但是他不要解釋不代表不在意。

楊一帆握著那塊兒濕巾,忘記扔,睜大眼睛看他:“不承認,”他兀自搖頭,“我沒做過。”

林硯抽出他手裏的臟濕巾,順手扔了,安靜看他。

楊一帆頂著他的視線,慢吞吞地說:“反正我沒談過,啥事兒我不跟你說了,這樣談論女孩兒不好。”

林硯也沒想打破砂鍋問到底,不管楊一帆是不是真的早戀了,那也跟現在的楊一帆沒關系了,原因是什麽也不重要,更何況這事兒本省就是有隱情的,林硯相信楊一帆的話。

晚風從窗戶外面吹過來,林硯伸手摸了摸他的腦袋,把吹亂的頭發理順,“不用說。”

楊一帆趁機拽住他的短袖,隨後手就伸了進去,滑溜溜的,就像一條魚。

林硯的手從他頭上拿下來,習慣似的,問:“摸夠沒?”

楊一帆頭搖得像撥浪鼓,“不夠,”他嘿嘿兩聲,“林硯,我前兩天看了那種漫畫。”

林硯眼皮一跳,沒急著問是什麽漫畫,先捉住楊一帆作亂的手,“該做作業了。”

楊一帆用手指揉揉鼻子,反對,“不要。”

有些事情開了個頭就一發不可收拾了,在春天是這樣,夏天更是如此,他們小心翼翼踏入隱秘的森林,初步意識到親密的美好,那種趨向本能的美好實在太吸引人了,楊一帆其實什麽都不太懂,很多東西也都是從旁人那裏聽來的,馬騰他們都是把楊一帆當小弟,類似他們口中男人之間的話題會自動避著楊一帆。

親密的事情只要有了第一次,那就會有無數次。

他們兩個人不知道是誰先主動的,反正兩個人抱在一起的時候他們下意識對視一眼,楊一帆別開眼神後林硯的手不知不覺伸到了楊一帆的後背,連他都沒意識到自己在摸索,摸索著楊一帆後背,因為瘦,所有後背的骨頭都挺明顯的,林硯摸著就忍不住心疼。

實在太瘦了,就算他時常熬湯給人補,還是沒能人補起來,數學成績倒是補上來了,比上學期提高了差不多二十分,前段時間的期中考試他的全校名次前進了能有一百名。

楊一帆埋在人胸前,閉著眼睛哼哼,小聲哼唧的聲音是他無意識地發出來的,在親近的人面前他就會這樣,做事兒說話全都黏黏糊糊的。

沒人不吃這套的。

這種被依賴的感覺對林硯來說,簡直是致命的存在。

美好的事情容易讓人迷失,所有的感官都會消失,做了什麽說了什麽都不清楚。

他們藏在初夏的房子裏,熱浪都比不上少年滾燙的心臟,少年活在夏天中。

每年的夏天都很漫長,今年也是如此,長到他們的日子就像在舊街巷裏面的長電影,小區裏面的葡萄藤由青變得枯黃,楊一帆吃了一串又一串的葡萄,楊恩林最近的工作變動大,各種工作對接忙得厲害,不經常在家裏。

楊一帆從五月就開始盼望暑假,但是他們今年暑假假期短,滿打滿算也就半個月,楊恩林不在家,楊一帆更不回家了,每天從白天到晚上,他幾乎窩在林硯家裏,之前的衣服還能在家裏留幾件,這下基本全在林硯衣櫃裏塞著,林硯衣服少,衣櫃被楊一帆的衣服占去多半,還好夏天的衣服薄,不然衣櫃都放不下。

馬騰家裏的澡堂子夏天生意比不上冬天,店裏不需要時常盯著,他爸就直接閉店歇業一個月,帶著一家人出去旅游了,到地方後還給他們寄了明信片,楊一帆坐在沙發上翹著腳等林硯開飯,把明信片正反看了好幾遍,搖著胳膊對在廚房的林硯說:“馬騰也給你寄了。”

也不知道馬騰是知道他倆住一塊兒還是懶得分兩次寄,明信片和紀念品都是兩份裝在一起寄過來的。

林硯用勺子推著鍋裏的湯圓,聽到後往客廳看看,看到楊一帆翹出來的腳丫子後說:“襪子別亂丟,放陽臺盆裏。”

楊一帆兩只襪子隨意耷拉在球鞋上面,脫下來就沒再管過,他放下手裏的東西,跳下去拿襪子,順著拐進了廚房,“做的啥?”

林硯嫌棄地看他手裏的襪子,“拿去陽臺,”他關火,問,“馬騰給我也寄了?”

說起這個楊一帆還挺興奮,往裏面走兩步後註意到林硯的眼神撤退,“在沙發上放著呢,群裏消息你是不是沒看?他說了的。”

林硯之前把群屏蔽了,因為消息實在太多了,不一會兒就99+,林硯手機倒是靜音,但是上面的紅色消息提示看著不舒服。

“嗯,知道了。”

林硯盛湯圓,眼未擡:“要幾個?”

楊一帆舉著手指說:“八個,還是八個。”

八個是小時候林硯定下的數目,林硯管著他吃飯吃零食,湯圓這種東西不好消化,但凡他在,他從來不讓楊一帆多吃。

林硯點頭,瞥眼看到他手裏的臟襪子,忍不住皺眉:“還握著,放好洗手吃飯。”

楊一帆顛兒顛兒地轉身沖向陽臺,“好嘞長官,這就去!”

林硯瞧他歡快的背影,嘴唇輕輕彎了一下。

吃過後林硯去陽臺洗衣服,楊一帆在林硯床上午睡,夏天的衣服薄,用不著洗衣機,林硯全是手洗,就連床單被罩他也是手洗。

床單被罩是晚上臟的,早上換的。

臟了的原因自然不用明說,林硯用香皂洗的時候手裏的被單都燙手,但這事兒不是他幹的,他不過給楊一帆收拾殘局。

楊一帆實在太生疏了,也沒辦法控制自己,最後林硯站在床邊用紙巾擦自己的手時看他,映著屋外的淡淡月光,他也沒覺得羞,大大咧咧地仰躺著跟林硯對視,喊哥,晚上實在不清醒了,早上清醒後他搶著換床單被罩,並信誓旦旦地說他來洗。

林硯沒讓,只讓他抱到陽臺上。

楊一帆自己待在陽臺上,把臉埋進床單裏,仿佛還能聞到昨天晚上隱隱約約的味道,晚上都沒紅臉,可是這味道他聞到後直接就臉紅了。

這場景林硯不知道,他現在的表情,跟早上那會兒的楊一帆差不多,當然,楊一帆也不知道。

楊一帆躺在夏涼席上,滾兩下後搖著蒲扇,林硯沒把空調開低,維持在二十五度,楊一帆嫌熱想偷偷調低,翻了一遍後沒找到遙控器,正打算開口問林硯的時候林硯手機屏幕就亮了一下。

楊一帆也沒想偷看,只不過林硯的手機就放在枕頭旁邊,距離楊一帆沒多遠,手機屏幕亮起來的瞬間他下意識就看過去了,大腦還沒反應過來微信內容就自動進入他的大腦裏面了。

【哥,今天晚上有空沒?】

楊一帆渾身叮了一下,立馬警覺起來,左右掙紮好一會兒後還是拿起了林硯的手機。

林硯的手機密碼他不知道,他也從來沒看過,抱著試著的態度輸入了六個數字,沒想到還真打開手機了,這麽多年林硯也沒換過。

楊一帆打開後又糾結了,可也就糾結那麽幾秒鐘,手機都解鎖了,也不差這最後一步,在他盯著手機壁紙這麽短的時間內,他開始頭腦瘋狂風暴,這誰他媽喊林硯哥,又有毛病啊問林硯晚上有沒有空,怎麽不問下午有沒有事情,明天有沒有空,就非得是晚上?

哥,晚上,哥,晚上,哥,晚上.......

不怪楊一帆多想,這麽幾個字讓他直接回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,他也是在晚上喊著林硯哥的,也不是他主動喊的,一開始是林硯讓他喊的,喊著喊著就習慣了。

楊一帆的耳朵又開始發燒,耳朵燒心裏也燒,燒起來沒多久門突然被林硯打開,嚇得楊一帆手忙腳亂按下鎖屏鍵,三下五除二把手機丟到一邊,仰臉笑得心虛,出口就是:“哥......”

林硯兩只手上還沾著水,水珠從他手背上滑落,他看著楊一帆這明顯做了壞事兒的樣子,伸手把手機夠過來,狐疑:“你怎麽了?”

楊一帆搖頭,眼睜睜看著他把手機拿走,“沒、沒怎麽。”

林硯低頭看手機,劃拉兩下,一臉平靜,邊低頭回覆消息邊說:“不睡覺就起來做題。”

楊一帆心思沒在他話上,看著他這麽平靜的樣子,忍不住問一嘴:“咱晚上吃啥啊?”

林硯手一頓,隨後把手機放口袋裏,說:“我晚上出去一趟,回來給你帶。”

他對上楊一帆探究的目光後不解:“你是不是有事情要問我?”

楊一帆心裏一揪,真想當面問,也不知道別著什麽勁兒,反正就是沒問,醋溜溜說了句:“哥,晚上我餓得早。”

林硯:“那給你做飯吧,今天做早點。”

說完也沒多留,又回陽臺了。

楊一帆在床上用力翻了個身,滿腦子都是那行字。

他不是懷疑林硯亂搞,就是他對有人喊林硯哥還有晚上喊林硯出去這件事兒挺在意的。

這也很好解釋,楊一帆自己模模糊糊知道,應該是他對林硯的占有欲在作祟。

還沒做,年齡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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